经济学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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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萨·缪尔森:经济学是一门科学也是一门艺术(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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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0-6 10:15:3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在经济学教科书中,在过去近七十年时间里,恐怕没有哪一本能够与萨缪尔森的《经济学》相匹敌。在该书出版五十年之际,萨缪尔森回顾经济学发展的五十年,对这段岁月中经济学的发展结合个人的体验,写下了他的纪念性文章。敬请阅读!
文/保罗萨·缪尔森;译/吕吉尔
2017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尘埃落定,由来自芝加哥大学的Rechard Thaler获得。在Thaler获奖之前的数十年间,他的工作既有肯定也受到质疑。我们当然不能因为一块奖牌和一笔高达九百万美元的奖金就忘记了所有的批评和争论,在今天,深刻地思考经济学的历史发展与学科的性质或许更值得一做。在经济学教科书中,在过去近七十年时间里,恐怕没有哪一本能够与萨缪尔森的《经济学》相匹敌。在该书出版五十年之际,萨缪尔森回顾经济学发展的五十年,对这段岁月中经济学的发展结合个人的体验,写下了他的纪念性文章。本文由寓居浙江的吕吉尔先生译出,以飨读者!
《经济学》迎来了第五十个生日,它见证了半个世纪的经济学长足进步。我们这个学科已走过了一段漫漫长路。但在该学科——或任何社会科学——有资格吹嘘已接近严密科学之前,还有更长的路要走。经济学将永远既是艺术又是科学,但在充满活力的经济学与陈旧迂腐的经济学之间仍然存在巨大的差异。
今天,经济学家可做的工作在数量上已有了爆炸性的增长。统计数据库——在政府部门,在私营产业,以及在学术界——比在1940年代末的时候时不知要全面多少倍。现在,信息更快地得到报告,计算机让我们以光速获得统计数据和知识。没有哪个生产部门比政治经济学领域的研究本身更受益于计算机硬件和技术的进步,包括经济理论和应用经济学。
然而,其基础领域大致仍原封未动。历史——至少是经济历史——已经教给世人某些基本经济原理,这些原理已被刻苦学习和测试。反反复复的不景气和由通货膨胀引起的虚假繁荣已由经济学家拿来取代化学家的受控实验室试验。同时,完全自由市场机制尚未能给全人类带来可计量的准平等机会和产出。
由于“始终与我们同在的贫困”,每个地方的现代民主国家都已演化成了“混合经济”——既非自由放任市场,亦非罗宾汉乌托邦。哎呀,只有通过学习经济学的基本原理,人民大众才能理解并确信,中庸之道该处于自私的个人进取与政府调控、维稳及再分配功能之间的什么位置。无论情愿与否,混合经济必定是“有限的混合经济”。
回首往事
五十岁生日是回顾过去的良辰。从一本引导潮流的畅销书的历史中显现出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这部教科书是如何产生的呢?请把目光移回到1945年。德国和日本被打败,从第二次世界大战返回家园的人们让美国的大学几乎人满为患。同时,经济科学进入了一个黄金时代。1929-1935年的经济大萧条最终被强有力的计划——摒弃无所作为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等老旧正统观念的框框——所击退。英国和美国后来以希特勒、墨索里尼、裕仁天皇连做梦也没想到的方式动员本国的经济为战争服务。而且,虽然我们在1945年时不可能知道马歇尔计划和美国对日本的占领,但它即将为奇迹般的战后数十年经济增长搭建舞台。
应该让大学生们理解这一切。但是,作为我一辈的教师们知道,令我们痛心的是,当时最畅销的经济学教科书都严重过时。难怪初学者们都感到厌倦。我在哈佛和MIT的学生们常常露出目光呆滞的表情。
当《经济学》于1948年首次出版时,“宏观经济学”——对于是什么决定社会的失业,其价格水平及通涨率,其实际GNP整体增长的研究——这个词在当时尚未收入词典!但即使《经济学》未曾把枪炮加黄油选择带进基础微观经济学,也会有人在别的地方很快做到。是该给经济学入门课程脱胎换骨的时候了。真正的问题是:为什么是我?
我从MIT辐射实验室回来,我在那儿从事设计避开敌方轰炸机的自动伺服装置的数学研究,而我“渴望”回到经济学研究和教学中来。那时我正好30岁,恰逢而立之年,是编写教科书或创新论文的合适年龄。无独有偶,我的先期作品《经济分析基础》——它在25年之后为我赢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已付梓印刷。
然而,在那个时候,有前途的学者一般不写教科书——肯定不写大一、大二学生用的基础教材。只有捉刀人才会做这件事。但因为我已经发表了那么多研究文章,看起来我的名气和终身任期的前景能够给我提供回旋余地,来对MIT经济学系主任关于写一部新教科书的要求做出积极响应。由于太过自信,甚至自以为是,在那些美好的往昔时光里,我需要满足的只有我自己。因此我同意,该是我们召集一批经济研究领域的领军人物回到普通教育的战壕中来的时候了。
精雕细琢
开始一项工程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但要圆满完成它却需要艰苦卓绝的努力。每当一章写就,油印机就嘎吱嘎吱地将它印出来,给我们MIT的学生试用。我发现这是件要求很高却令人愉快的工作。但我起先天真地以为只要一年的工作却变成写啊写啊写了三年。因此,我的网球就这样荒废了,因为周末和暑假都得奉献给将经济科学的复杂基本原理简化为明白易懂课文的任务。我发现,如果“经济学这门郁闷的科学”想要成为今天那样激动人心的学科的话,那么即使是传统的经济学图表也需要重新设计。
关键时刻
在1948年秋天,《经济学》第一版从印刷机上滚滚而出。无论前期工作有多艰辛,或梦想有多乐观,谁也无法确信未来结果将会是什么。有幸的是,这一处理经济学的新方法似乎从一开始就引起了读者的共鸣。大学——无论规模大小——都选择了这部新书,并且每次重印被售馨之后,《经济学》又回来让印刷机重新转起来。
在古根海姆学者奖把我带到欧洲之后,我走访了主要城市的每家大书店,看是否能买到翻译成法语、德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和瑞典语的版本。除了体验作者的天生虚荣心以外,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我还高兴地看到德国公民——他们将决定全球政策——正经受最新主流经济学的抉择考验。
对该书的评论加速了它的流行。首先是出自约翰·肯尼斯·加尔布雷斯的手笔,然后是保守派商业期刊《财富》的编辑。他预言下一代人将从萨缪尔森的《经济学》里学习经济学。虽然赞扬之声在作者听来是甜蜜的,但我承认,该书的经久不衰确实令我惊讶。其实加尔布雷斯比我更有先见,《经济学》的确树立了一种新的、持久的典范。它的大部分成功竞争对手已按其一般演进模式被写到过,令人心暖的是,竞争主要来自私交的手笔。
一路坎坷
写书并非总是乐趣和好玩。在参议员约瑟夫·麦卡锡的反动日子里,当激进主义的指责从讲坛上以及在教室里猛烈迸发出来时,我的书也遭到非难。一位保守的MIT男同学警告大学校长卡尔·康普顿说,如果保罗·萨缪尔森被允许发表对“混合经济学”的辩解,那么他将危及自己的学术声誉。康普顿博士回应说,他的教员受制于审查制度的日子就是他辞去校长职务的日子。这在四十年后看来似乎有点儿滑稽可笑,但在许多当时流行的教科书被扣上从事颠覆的帽子时,任公立大学的教师决不是闹着玩的。(有一部优秀的教科书,先于我的教科书一年出版,一开始就被莫须有地恶意指控为马克思主义而被扼杀在萌芽中。)实际上,当你被右派掌掴时,其疼痛或许会被来自左派的耳光部分抵消。在1960年代——当时学生行动主义在国内外校园里到处热火朝天——所撰的两卷本批评《反萨缪尔森》把我描绘成市场——狗咬狗自相残杀的场所——这个自由放任世界的辩护者,资本主义的一只忠实走狗。
每一阵寒风都给人带来有益的教训,因此,每当涉及到有争议的事情,我就特别小心地写作。当然并不是说我在各方面都完美无缺。而是说,我只能通过尽量公平地陈述与主流经济学中流行见解对立的主张来实现。
通过小心翼翼和完全充分地应对主流经济学内的各竞争学派,该项工作使它保持了作为一部参考资料集的代表性地位。甚至连苏维埃俄国也感到必须有个译本,仅在一个月之内,全部译本就告售罄。(专家们告诉我,在斯大林时代,我的书被放在图书馆的特别预留书架上,与有关两性的书放在一起,除了持有特许的读者以外,一律禁止借阅。)在冷战后的时代,新的译本不仅在中国、日本、越南等四十多个国家得到授权,而且还在匈牙利、捷克共和国、克罗地亚、波斯尼亚、塞尔维亚、罗马尼亚等东欧国家得到授权。
永远年轻
如同一个孩子呈现出不同于父母个性的独特个性那样,《经济学》的情况如出一辙。起先,主动权在我手里;但后来,它凭自身实力反仆为主,我倒被它牵着鼻子走。随着岁月流逝,我的头发由金色变为褐色,然后变为灰色。但与永不变老的道连·格雷肖像一样,《经济学》永远是21岁。它的封面从绿色改为蓝色,从棕色改为黑色;而现在又改为金色。在数百封师生来信和建议的帮助下,经济学在其封面里面进化、成熟。主流经济教义的历史学家们,像研究不同地层里骨骼和化石的古生物学家们一样,可通过分析第一版如何被修改成第二版直至最终被修改成第十六版,来鉴定思想潮涨潮落的年代。
事情就是这样。十分艰辛的工作,但非常值得。最终,网球的召唤太过强烈,无法抵挡的日子终于到来。我对麦格劳-希尔说:“该付出的我已付出了。在我享受荣誉退休教授的美好生活时,让别人继续耕作我最感兴趣的研究之田吧。”麦格劳-希尔随口答道:“让我们为你找个合著者吧。我们将开列一份能力和看法你都赞赏、且与你趣味相投的经济学家名单。”因此,对完美威廉·诺德豪斯的寻找就这样开始了。
耶鲁离MIT只有150英里,就是在那儿,现实中的诺德豪斯将被找到。自那以后,他在总统经济咨询委员会任职和被派驻(英国)剑桥、德里和维也纳的任期中名声鹊起。像吉尔伯特和沙立文或罗杰斯和哈特一样,我们证明是非常意气相投的一对。
因此,如同古典故事一般,我们从此后就一直幸福地生活着。事关紧要的是,该书仍然年轻,指向经济学主流将要流向的所在。
科学?艺术?
为什么经济学在大多数大学里成为最大的选修课?原因是多重的。经济学涉及我们身边的现实生活,在工作中,在商店里。当通货膨胀来临时,我们谁都逃不了。当经济衰退来袭时,浪潮波及每条船只。而早起找虫吃的鸟儿,需要了解供求关系。仅靠有限养老金生活的老年人和决心要改善和改革社会的年轻理想主义者来说,也都需要这样。
你从家里随身带来大学的常识不会让你理解为什么富国和穷国能同时双双从自由国际贸易中获得巨大利益。(要是没有学过好的比较优势课程,那么你的参议员也不会理解这一点。)在另一方面,在你掌握了所谓的微观经济学和宏观经济学的训导之后,就不会再有神秘可言了。如果它不营造良知,那么它就不是好经济学。
经济学的第一门课程不会让你成为掌握全部错综复杂和深奥难解话题的大师。但基于各地学生的经验,我可以告诉你一点:你的最佳经济学课程将是你的入门课程。在你步入了这一陌生、奇妙的思想花园之后,世界将永远不再是同一个世界了。而当你——从现在起数年之后——回顾这段经历时,即使是当时你不甚理解的东西也将已经明显成熟了。
尽情享受吧!
保罗·A.萨缪尔森
于马萨诸塞州剑桥市MIT
1998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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